那團長笑道“兄弟你也沒事，我看過你資料了，三元派後掌門人要回去很容易。”

“團長，那可不一定，現在這兄弟是，將來是不是難說……”

恒毅覺得這話奇怪，那團長揮手道“說這些做什麽，來，我們再喝！”

一行十個本來在這裏熬了三十八年的人一把眼淚一把淚的訴說多年的艱難孤獨，後來還有人忍不住眼眶泛紅的落淚。

“都怪當初年輕氣盛太沖動啊！”

恒毅卻感慨，人類文明的種族戰爭缺人，可是這裏就有十個星尊三重的神殺團被閑置。

星尊三重……多少軍團的軍團長還不是這種程度的修為，飛鷹軍團裏星尊三重的也不到四個。

“這裏有戰鬥嗎？”

“戰鬥？”十個人面面相覷，失笑道“放逐能有戰鬥嗎？兄弟，讓我跟你說說這裏的情況吧……”

東太星系，位處人類文明星系領域的東面。

兩旁是連綿一百光年的宇宙廢墟亂石帶，都是過去舊科技時代的戰爭殘骸以及爆炸毀滅的星球形成，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東太星系只有這麽一顆星球，原本星系周圍的星球都毀滅了很久。這裏是邊緣地帶，已經很多年沒有戰爭發生，是一個其實不需要防守，只需要留人的鬼地方。

因為往後距離最近的星系也很遠，如果敵人進攻也會以背後最近的星系附近宇宙為設立傳送陣的位置，不可能選擇這裏。

“你說能有戰爭嗎？雪藏就是讓人根本沒有立功的機會！”那神殺團團長打著酒嗝，又繼續道“不過嘛，這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因為人類文明星系範圍的傳送通行證不是外人能夠隨便得到允許，神秘花園以及其它種族的大商客得到準行證後可以自由出入指定的一些星系，可是獲得那種證件許可並不容易，繳納的稅造成成本上升幅度很大。

所以，宇宙中有很多走私客。

走私客無法直接進入人類文明的星系傳送陣，就必須長途跋涉的穿越人類文明星系邊緣入境，然後在指定的地方把貨物交給接應的人，賺取的通常是稅收一半的價差。

對於商客來說，成本比稅收便宜，利潤更高，對於許多購買的人來說，價錢也比正常途徑的要低。

宇宙走私客在任何大星系都存在，越繁榮的星系越多。

但相較之下，人類文明遠比辛德文明嚴重，因為辛德文明的管理很嚴格，而人類文明的邊境地帶就不一樣了。

“那不是違反法令嗎？”恒毅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這裏竟然是人類文明走私客出入的邊境地帶之一。

“兄弟這你就不懂了。走私商客的問題很難杜絕，所以白系也是睜只眼閉只眼，除了某些貨物絕不允許出入外，大多數東西都不會禁止。”那神殺團長記起恒毅所犯的事情，發現這件事情不該跟恒毅多提。

“能看看暗令信息嗎？”恒毅十分認真的提出要求。

“回頭給你看，現在先不說這些，喝酒！”那神殺團長當即把事情推後，只管喝酒。

恒毅看了眼外面，還是夕陽西下的那種紅日，霞光，不由奇怪道“怎麽陽光……”

“嗨！這鬼地方的法術太陽年久得不到保養，法陣能量循環出了問題，從早到晚都是這樣的光，以後你就習慣了。”

吃喝中，恒毅認真傾聽那神殺團團長講述東太星系的情況，吃完飯，他們又告訴恒毅如何通過監察法陣查看周圍的狀況，平時需要做些什麽等等。

一晃，子時將近。

那神殺團團長帶著九個團員跟恒毅道別，時空傳送門開啟時，他們一個個都很激動，三十八年，終於能離開這裏，那種心情，只有熬過來的他們自己懂。

臨走的時候，神殺團團長握著恒毅的手道“兄弟，我知道你是較真的人，所以剛才不跟你說暗令的事情。咱們人類文明的貿易稅是百分之四十，暗令要求收取百分之十，走私客給接應的商客是收關稅的百分之二十。如果按百分之十收，這些人不願意，因為很多類似的邊境收的都是百分之五。有多少走私客過去其實只有我們知道，三分之一你自己留，三分之一報上去，沒人知道沒人過問！經過這裏的都不是走大量貨物的宇宙走私客。咱們都是一級神殺團團長，紫系給我們的年收入是十萬黃金，這種鬼地方熬著有錢不賺是跟自己過不去，兄弟你慢慢會想通，我也不想跟你爭論找麻煩，也勸你別找麻煩，這些人很多都不是善類，你講潛規矩，大家都相安無事，他們也不會沒事找事。該說的就這些，希望還有機會再見！”

那神殺團團長也不理會恒毅的反應，掉頭鉆進了時空傳送門……

“團長，這兄弟犯事的情況看，真不適合呆這啊……”

“青系又不是不知道這裏什麽情況，明擺著是借刀殺人，該說的話咱都說了，剩下的看他自己的命吧！”

……

宇宙……走私客？

暗令？

恒毅過去從沒想到有這種事情。

回到東太星的陣法基地，他查看裏面的信息，果然找到白系的密令，如那神殺團團長所說，征收的是百分之十，絕不可外洩。同時暗令規定，涉及某些貨物，以及超過某種價值的貨物都不允許出入。

那十個人走的高興，恒毅是他們的救星。

對此，恒毅除了無奈苦笑，只能坦然接受他們的熱情感激。

二十五歲的風險歷練，才剛開始，就已經結束。

恒毅一個人在基地外的虛空緩緩飛移，在這顆星球看不到土地巖石以外的任何顏色，不時起風，全是灰黃幹燥的塵土。只有在基地裏面才能不受影響。

這結果，是他自己選的，他早做好了承擔的心理準備。

在很多史書中他都看過那些主張有益，可是一時得不到承認而被閑置，甚至入獄的故事，更甚至有人為此付出代價。可是在未來，最終這些主張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這本身就是很多信念追求過程中難以避免的，必須付出的代價。

許問峰勸他堅持，怕他受不了委屈一怒之下背叛人類文明逃去神秘花園。

恒毅從沒這麽想過，逃離這種委屈，他自己解脫了，卻等於背叛了很多人的信任和寄望。

師父的，師弟妹們的，徐自在的，許問峰的，徐白潔的，王不怕的，長腿女神等等巔峰派熟悉的人。

他會承受，會忍受，會等待。

只有堅持到最終的成功，才能得到真正的回報，而不是只管自己能夠活的輕松隨意而逃避困難的背叛。

恒毅取出白問神還給他的三件星器，他仍然算是在參與風險歷練，只是被調派到所謂‘更能體現他能力的地方’，所以天上天借用的星器不必現在交還。

飛旋的無限之劍的紅光在黃塵滾滾的風中孤獨的旋動，紛飛的白光斬過的只有一顆顆的黃塵……

這裏沒有人，只有恒毅自己。

因為調令說，他的能力卓絕，所以上一批人是十個，而他，可以一個。

‘紫系……總有一天紫系由我改變，改變了紫系才能夠改變青系！’恒毅對紫系很失望，一個放棄了自身職責的系派，能夠履行的職責同時大打折扣，紫系已經沒有監督之能，青系的胡作非為就因為紫系的無能監督。因為失望，恒毅想的不是脫離，而是改變！

四個時辰的修煉，恒毅帶著滿頭臉的黃塵回到基地，用了洗浴法術清洗幹凈後，巡走觀察光幕中的情形。

來之前許問峰曾經提醒的話恒毅此刻已經明白，暗令就是青系借刀殺人的手段。

暗令是一回事，而實際上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無視暗令，如上一批人一樣借機謀私，當然會平安無事。

可是青系拿準他的性情。

是的，恒毅無法無視暗令。

倘若如此，跟青系那些視法令不存的做法有什麽區別？

暗令中說明的詳細，這類地方無法長期駐紮大量戰鬥力，駐紮多少是夠？

駐紮很多，各種開支消耗大增，那時候宇宙走私客就會走別的地方，偌大的人類文明星系邊緣能夠全都駐紮足夠的兵力只為了杜絕宇宙走私客嗎？

不可能，也不現實。

退而求其次，就成了更現實的做法。

過大價值貨物的走私，任何大星系都會嚴加查辦，否則損失會很大，這種情況發現了就申請增援，最近的星系就會立即抽調戰鬥力協助。

恒毅查詢過去法陣記錄的信息，發現其中很多都被人為抹去。

回想離開的那個神殺團團長的話，意識到是他幹的，就是為了避免落下中飽私囊的證據。

一面法術制造的光幕突然亮起紅光。

恒毅扭頭望去，只見裏面出現了一群十個穿著法袍和硬質戰甲的人，其中七個是人類，三個是女精靈。

十個人出現在東太星系東的亂石帶前，靠飛過來，還要三個時辰。

恒毅透過光幕觀察，發現這些人都背著包囊，那裏面理當是裝滿了儲物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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